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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婚礼请柬上我的名字是普通宾客

    收到请柬那天,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下午。快递小哥按门铃时,我正对着电脑修改一份永远也改不完的方案。撕开牛皮纸信封,烫金的“囍”字先跳进眼里——是陈默的婚礼请柬。

    翻开内页,我的目光直接落在宾客名单那里。“李明先生”,就这四个字,安安静静地待在普通宾客那一栏。没有“挚友”,没有“兄弟”,甚至连个“亲爱的”前缀都没有。手指摩挲着那行字,突然就笑了。这个陈默啊,连张请柬都写得这么实在,一点虚的都不来。

    我和陈默的友谊,开始得一点戏剧性都没有。大学报到第一天,我拖着两个大箱子在宿舍楼底下喘气,他刚好从旁边过,说了句“我帮你抬一个”,就这样认识了。后来分到同个宿舍,他在我上铺。

    他是那种话不多,但做事特别扎实的人。我恰恰相反,满脑子天马行空。大二我突发奇想要组乐队,到处拉人,最后只有陈默认真地问:“需要我做什么?”他不会任何乐器,就当了我们的后勤部长,每次排练都准时到场,帮我们看包、买水、收拾器材。演出那天台下没几个观众,他一个人坐在第一排,每个节目结束都拼命鼓掌,手都拍红了。

    真正让我们成为铁哥们儿的,是毕业前那个冬天。我失恋了,在操场上坐到半夜,冻得手脚麻木。是他找到我,什么都没问,只是挨着我坐下,递过来一罐啤酒。那天晚上特别冷,星星却格外亮。我们喝光了六罐啤酒,他最后说:“都会过去的。”就这五个字,让我憋了整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。

    工作后我们在同一个城市,他做技术,我干策划。他依然话少,但每次我需要帮助——无论是搬家这种体力活,还是工作遇到瓶颈需要倾诉——他总是随叫随到。记得有次我项目失败,整个人颓得不行,他周末直接来我家,带着菜和锅,说:“给你做顿饭。”他在厨房忙活,我在客厅发呆,等饭菜香味飘出来时,我突然觉得,生活好像也没那么糟。

    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我们渐渐走远了呢?

    大概是三年前吧。他工作越来越忙,经常加班到深夜;我换了公司,应酬也多起来。见面从每周一次变成每月一次,后来几个月都约不上。微信聊天也从长篇大论变成简单的“在忙?”“嗯”。有次我翻聊天记录,发现最近半年,我们最长的对话不超过十句。

    我知道他升了职,知道他家买了新房,知道他谈了恋爱——都是从朋友圈看到的。偶尔想约他,不是他在出差,就是我有事。时间就这样一点点溜走,把曾经形影不离的两个人,变成了通讯录里熟悉又陌生的名字。

    直到这张请柬到来。

    “李明先生”——看着这个称呼,我突然明白了什么。我们不再是那个可以共享秘密的大学室友,不再是那个随时能为对方两肋插刀的年轻小伙。我们成了“先生”,成了社会意义上体面而疏离的成年人。

    可是你知道吗?当我继续翻看请柬,看到婚礼地点选在我们大学旁边那家酒店,看到内页印着我们当年都特别喜欢的那句诗“山河不足重,重在遇知己”,我突然释怀了。

    陈默还是那个陈默,不擅长说漂亮话,但会把最重要的回忆藏在细节里。那家酒店,是我们毕业散伙饭的地方;那句诗,是大三那年我们一起在图书馆看到的,当时还说以后要是结婚,请柬上一定要用这句。

    我拿起手机,给他发了条微信:“收到请柬了,一定到。”

    他几乎秒回:“就等你这句话。”后面跟了个咧嘴笑的表情。

    那一刻,所有的疏远感突然消失了。原来有些友谊,不需要频繁联系来维系。它就在那里,像一棵深深扎根的树,即使平时你不注意它,但你知道,它一直在。

    我想,婚礼那天,当我看着陈默牵着新娘的手走过红毯,我大概会想起大学时那个晚上,我们躺在操场上,他难得话多了一次,说以后要是结婚了,一定要请我当伴郎。我说那必须的,不仅要当伴郎,还要在你婚礼上唱《朋友》。

    现在他真的结婚了,我没有当伴郎,也不会唱歌,只是众多宾客中的一个。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?真正的友谊,从来不是靠请柬上的称呼来定义的。它藏在岁月里,藏在那些共同经历的时光里,藏在不需要言说的懂得里。

    那张写着“李明先生”的请柬,我现在还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。它提醒我,有些人在你的生命里,哪怕只是以“普通宾客”的身份出现,但在彼此心里,早已是无可替代的篇章。

    婚礼那天,我要早早到场,看着他走向人生的新阶段。我想我会给他一个用力的拥抱,然后说:“好小子,终于结婚了。”其他的,什么都不用说。

    因为我们都知道——从十八岁到三十岁,从青涩到成熟,有些友谊,早就长成了彼此生命的一部分。无论请柬上怎么写,无论座位怎么安排,在对方最重要时刻能够到场,本身就是一种不需要言说的情谊。

    这就是我和陈默的故事,普通,真实,就像请柬上那个简单的“李明先生”。但对我而言,这四个字,重若千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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