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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乐园里她怕过山车,却攥着我手说想陪我玩

    那天在游乐园,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,空气里都是爆米花和棉花糖甜腻腻的味儿,还有孩子们叽叽喳喳的欢笑声。我们漫无目的地逛着,东看看西瞧瞧,直到走到了那片最喧闹的区域——过山车的轨道像一条巨大的钢铁巨龙,在我们头顶蜿蜒盘旋,呼啸而过的车厢带着一阵阵几乎要刺破耳膜的尖叫,卷起一阵风,吹得我头发都乱了。

    我下意识地就缩了缩脖子,脚步也放慢了。说实话,我从小就怕这个。看着那玩意儿一会儿冲上云端,一会儿又猛地砸向地面,还来个三百六十度拧麻花,我的心跳就跟着那节奏一起七上八下的。胃里也跟着隐隐不舒服,光是看着,手心就有点冒汗。我正想着赶紧拉她绕过去,去看那个旋转木马,多安稳,还有好听的音乐。

    可她却停了下来,拽了拽我的袖子,仰头望着那条翻滚的巨龙,眼睛亮晶晶的。

    “我们玩这个吧?”她指着那过山车,语气里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
    我愣住了,以为自己听错了。“啊?你说……这个?”我指了指头顶又一次呼啸而过的“灾难现场”,“你不是最怕这种了吗?上次玩那个海盗船,下来脸都白了,缓了半个多小时。”

    她抿着嘴笑了笑,有点不好意思,手指绞着衣角,小声说:“是怕啊。你看它,多吓人。” 她顿了顿,转过头来看我,眼神特别认真,“但是,我想陪你玩一次。”

    就这么一句话,像颗小石子,轻轻投进了我心里,漾开一圈圈柔软的涟漪。我看着她,她明明自己怕得要命,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对高空的畏惧,可那目光深处,却有一种更坚定的东西。我忽然就明白了。她不是突然爱上了这种刺激,也不是想挑战自己。她只是觉得,我喜欢。平时总是我迁就她,陪她坐慢悠悠的小船,看花里胡哨的花车巡游,在那些一点儿也不刺激的项目上,我也能笑得像个孩子。她大概是把我的迁就看在了眼里,记在了心里,所以,也想为我“冒险”一次。

    “你确定吗?”我还是不放心,“待会儿可别哭鼻子。”

    “确定!”她像是给自己打气似的,用力点了点头,然后,那只微凉的小手就主动塞进了我的掌心,紧紧攥住了我的手指,“不过……你得抓紧我。不许松手啊。”

    那一刻,我感觉攥在我手里的,不只是她的手,而是她全部的、沉甸甸的信任和依赖。我回握住她,用力地,点了点头。“好,抓紧了。”

    排队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。每往前挪一步,离那入口近一点,我都能感觉到她攥着我的手更用力一分。她的指尖一直凉凉的,话也变少了,只是紧紧挨着我,时不时抬头看看那近在咫尺的庞大轨道,喉咙轻轻动一下,做着无声的吞咽动作。我一边摩挲着她的手背,想给她点暖意,一边跟她胡乱扯着闲篇,想分散她的注意力,其实我自己心里也有点打鼓,但更多的,是一种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感动。

    终于轮到我们了。坐上那硬邦邦的座椅,安全压杠“咔哒”一声落下来,牢牢锁住身体的时候,我感觉她整个身子都僵了一下。我侧过头看她,她的嘴唇抿得发白,眼睛死死闭着,长睫毛因为紧张而不停地颤抖。我把我那只一直被她攥着的手抽出来,然后,将她的整只手都包裹在我的两只手掌中间。她的手好小,在我掌心里微微发抖。

    “别怕,”我凑到她耳边,低声说,“看着我,就当是在坐一辆有点颠的公交车。”

    她闭着眼,居然还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
    车子开始“嘎啦嘎啦”地缓慢爬升,那个坡道简直陡得令人绝望,每上升一寸,心跳就加速一倍。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我们脚下慢慢铺开,人群变成了彩色的小点,可我们根本没心思欣赏。爬到最高点的那一刻,车子顿了一下,那短暂的、死寂般的停顿,是最折磨人的。我知道,最可怕的时刻要来了。

    果然,下一秒,失重感猛地攫住了我们!身体像是不是自己的了,猛地往下坠,风疯狂地刮过脸颊,耳朵里全是自己和周围人混杂在一起的、不受控制的尖叫。我也忍不住喊出了声,但在这一片混乱中,我唯一清晰的感知,就是手心里那只小手。她攥得是那么那么紧,指甲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,可就是这细微的疼痛,让我觉得无比踏实。

    在一次次被抛起、坠落、翻转的间隙,我努力偏过头去看她。她始终紧紧闭着眼,眉头皱成一团,脸吓得煞白,可自始至终,她都没有松开我的手,一次都没有。在那震耳欲聋的风声和尖叫声中,我忽然听不到别的了,只看得到她因为害怕而有些扭曲,却依旧对我全然信赖的侧脸。

    那一刻,我心里涌起一股特别汹涌的热流,鼻子有点发酸。这个傻姑娘,明明自己怕成这样,却为了陪我,硬是把自己塞进这可怕的钢铁怪物里,经历这一场酷刑。这哪里是坐过山车啊,这分明是她用她的恐惧,为我献上的一场最笨拙、也最真诚的告白。

    不知道过了多久,也许只有短短一两分钟,却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。车子终于慢了下来,平稳地滑入了站台。安全压杠“咔”地抬起,周围的人都长吁一口气,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讨论着刚才的刺激。

    她却还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,眼睛慢慢睁开,眼神还有点发直,呆呆地望着前方。我轻轻碰了碰她,“喂,到站了,勇士。”

    她这才像是魂魄归位,缓缓转过头看我,脸色还是白的,嘴唇也没什么血色。她张了张嘴,声音有点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,问我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你……你玩得开心吗?”

    就这一句,我的眼眶猛地一热,差点就没忍住。我使劲眨了眨眼,把那股酸涩逼回去,用力把她拉起来,紧紧抱了一下。“开心,特别开心。”

    她腿有点软,几乎是半靠在我身上走下站台的。走到平地上,她深深吸了几口气,才好像终于活了过来。她拍着胸口,心有余悸地说:“太可怕了!我这辈子再也不玩这个了!魂儿都没了!”

    我看着她又恢复了点血色的脸,笑着问:“那刚才为什么非要玩?”

    她仰起脸,阳光照在她还有些苍白的脸上,汗湿的头发贴在额角,样子有点狼狈,可眼睛却笑得弯弯的,像两枚好看的月牙。“因为想看看你开心的样子呀。”她说得那么自然,就好像这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。

    我牵起她的手,那只刚刚经历了“生死考验”、此刻还有些绵软无力的手,慢慢朝前走。阳光暖暖的,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好长。

    那趟过山车,也许是我人生中坐过的,最跌宕起伏,也最平稳安心的一趟车。它没有带我冲上什么人生的巅峰,去领悟什么了不得的大道理,它只是让我牢牢地牵住了一只手,一只因为害怕而冰冷,却愿意为我勇敢的手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,我偶尔还会想起那天,想起那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中,她煞白的小脸和紧攥着我不放的手。所谓的爱情,或许就是这样吧。不是永远并肩站在巅峰,而是在你想冲向巅峰的时候,那个明明恐高的人,也愿意咬着牙,攥紧你的手,陪你一起疯那么一回。那一刻的陪伴,胜过人间无数平常的日出日落。那紧紧的一攥,比任何海誓山盟,都更让我觉得,就是这个人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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