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异地时他寄来的暖宝宝

    那是一个特别冷的冬天,风刮在脸上像小刀子似的。我正缩在沙发上裹着两层毯子刷手机,门铃响了。收到快递短信时我还纳闷,最近没买东西啊。

    拆开纸箱,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十包暖宝宝,粉色的包装,上面印着只胖乎乎的小熊。我愣住了——他在两千公里外,我们隔着三个小时的飞行距离。视频通话时他听见我抱怨了一句“脚冷得像冰块”,没想到就这么记在了心上。

    我撕开一包贴在毛衣里,温热慢慢散开。这种暖不是突然烫一下,而是像太阳晒过的被子,一点点把热气往骨头里送。晚上睡觉前,我在被窝里也贴了一片,那热乎劲儿持续了大半夜,脚真的没那么冰了。

    后来他告诉我,为了选哪种暖宝宝好,他查了整整两个晚上。“有的发热时间短,有的温度太高不安全。”视频里他眼睛底下挂着黑眼圈,“最后选了这个牌子的,恒温十二小时,刚好够你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那个冬天,这些暖宝宝成了我的必备。来暖气前的日子,我在书桌前写稿子,腰后贴一片;出门买菜,大衣口袋里揣一片;晚上泡完脚,赶紧贴一片在脚心。它们像他派来的小太阳,在每个我觉得冷的时刻准时出现。

    有一次我感冒发烧,浑身发冷打颤。挣扎着贴了两片暖宝宝在后背,那股温热让我想起小时候生病,妈妈用手掌一遍遍抚摸我的背。我给他发消息说暖宝宝派上大用场了,他立刻打来视频,眉头皱得紧紧的:“怎么不早说?该多贴几片的。”

    其实暖宝宝才几块钱一包,比起他送过的其他礼物,实在不算什么。但正是这种细心,这种把你随口一句话都当回事的态度,最让人心里发烫。

    春天来了,天气转暖,剩下的暖宝宝被我收进抽屉。偶尔拉开看见那抹粉色,心里还是会一暖。后来我们结束了异地,终于生活在同一个城市。搬家时我又翻出那些还没用完的暖宝宝,问他还要不要带过去。

    他笑了:“带啊,万一哪天又冷了呢?”

    现在冬天我们还是会用暖宝宝,不过是一起贴。他的老寒腿,我的冰手脚,互相提醒着别烫着皮肤。有时深夜加班,他会默默在我手边放一片;他打球肌肉酸痛,我也记得给他贴在后腰上。

    这些小小的温暖贴片,已经从当初他寄来的关心,变成了我们之间默契的牵挂。它们提醒我,爱不一定都是轰轰烈烈的誓言,更多的是这种细水长流的惦记——知道你怕冷,就给你寄来整个冬天的温暖;听见你一句抱怨,就默默想办法解决。

    前两天收拾屋子,我又在抽屉角落发现两包暖宝宝,已经过了保质期。我没扔,把它们放回了原处。有些东西,哪怕不能再发热了,但曾经温暖过你的记忆,永远都不会过期。

    就像他寄来的这些暖宝宝,早就不仅仅是暖宝宝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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